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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魂。朱白。宇龙。巍澜。
大宋少年志。宽辛。
全职。叶皓。

【朱白/宇龙】七个助攻(一发完,HE)

*狗血rps,无差甜文,带zyl48玩的全员OOC,勿上升真人

  

0


朱一龙觉得有人敲他脑门。砰砰砰,像买西瓜前敲敲看有没有熟透似的。

他昨天拍的夜戏,现在正睡得迷迷糊糊,小声念了两遍“我一定在做梦”,抱住被子翻了个身。

他耳边响起了一声惨叫。

 

 

1

 

他吓得直接坐了起来,第一反应是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非常反唯物主义世界观的,被子里钻出来一个小人儿,也就十厘米那么高,穿着青绿色的羽绒服,搔首弄姿想摆个pose,结果没站稳,直接扑倒在柔软的被子里。

小人儿没在意,艰难地爬起来跳到他面前,叉着腰不可一世,像只地鼠精。

“嗨,你这人有没有公德心呀,差点压死我知道吗?你说我要是在这儿死了,六月都要飘雪花了呀!”

 

朱一龙面无表情地拿着枕头拍下去。

“熬夜演戏都熬出幻觉了,我还是再睡会儿吧。”

 

 

2

 

朱一龙第二次是被头皮的刺痛惊醒的,那只微缩版的冯豆子坐在他枕头上,一边扯他的头发一边“盒鹅盒鹅盒鹅盒鹅”地笑。

导致他的回笼觉梦到自己拍《家宴》的时候,被王刚老师暴打了一顿。

现在他神情恍惚地盯了冯豆子半晌,也只说了一句:“你别拽了,会秃的。”

 

 

3

 

如果说朱一龙演过的每个角色,都是把他性格的一个侧面放大再细化,那么冯豆子是怎么来的呢?

冯豆子揪着他的头发在他耳边荡秋千,还唱着“拜拜甜甜圈,珍珠奶茶方便面,火锅米饭大盘鸡,拿走拿走别客气”。之前唱的还是“管他头痛不头痛”呢,现在与时俱进,他为自己点了个赞。

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此刻朱一龙只想吃个火锅,涮个麻辣牛肉,再下个毛肚,再来盘鸭肠……他的思绪飘远了。

朱一龙觉得自己值当哭一场,十二月也差不多可以飘雪花了。

 

他的思绪还是冯豆子拽头发拽回来的。

“你别怕啊,我们呢,就是看你最近没人说话,过来陪陪你。”冯豆子把他的耳朵当滑梯,最后落在他的肩膀上,“你尽管放心,除了你没人看得见我们。而且有人在的时候,你心里默默想着就能跟我们沟通了,别人听不见我们说话的。”

朱一龙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词:“我们?”

冯豆子一刻都闲不住,在他肩膀上蹦迪:“我啊,沈教授、吴邪啊,小雪、二花、小公爷啦,对,还有毛猴呢。”

 

朱一龙觉得有点委屈,你说这几个人来就来吧,怎么还带毛猴呢?

土特产吗?

 

 

4

 

朱一龙下午上戏,远远地瞥见导演正往这儿走,心虚地把坐在他肩膀上的冯豆子一把薅下来,塞进了衬衫胸口的口袋里。

冯豆子不耐烦地探出脑袋:“哎你这个人,我说过了……”话没说完,没站稳就又摔回去了,龇牙咧嘴地窝在朱一龙的口袋里。

 

导演疾走了两步过来,语气里有一丝丝惊喜:“一龙啊,你也在这儿呢,正好,你看看我们把你老朋友也拉来了哈。”

朱一龙迷惑地抬眼,忽略了冯豆子的扑腾。

面前的人戴了绒线帽,墨镜卡了半张脸,嘴里叼着根棒棒糖,见到他就笑开了:“好久不见啊龙哥。”

朱一龙隔着墨镜都能看到那人满是笑意的眼睛。 

仿佛突然高山峡谷断层,壮阔辽远,浩浩汤汤隔开他们与旁人的世界。


“白。宇。”

这两个字念出来的时候有些磕绊,大约是因着太久不见,甚至有些陌生。

但明明在某个夏天,他们的名字、照片并列着出现在许多地方,恍若真的并肩成王。

 

下一秒。

 

朱一龙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倒,像是站在急刹车的公交上。本来伸出去准备握手的右手本能地环住了面前人的脊背,呈现出非常热烈的投怀送抱的姿态。

原因是肩膀遭受的某“小人”的一踢和他爽朗的“走你盒鹅盒鹅盒鹅盒鹅”。

朱一龙真的很想把站在白宇肩上的冯豆子人道毁灭。

 

紧接着,他听到白宇在他耳边响起的笑声,声音低低的,像拨动了提琴的低音弦,连着他的心脏一颤一颤:“我说龙哥,一见面就这么热情,不合适。”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却顺畅地接了曾经台词里的下一句:“那要怎么,怎么才合适?”

白宇取下了墨镜,笑眼弯弯:“请我吃火锅吧,哥哥。”

 

朱一龙把冯豆子重新塞进了口袋里,这回把扣子也系上了。

还没上妆,碎发凌乱地散下来,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轻声说:“好。”

 

 

5

 

朱一龙最近在拍的电影是翻拍的老片子,《无x道》。

原本就是难以超越的神作,再加上朱一龙的作品每每都会招致热议,他现在又是处在风口浪尖。两个人坐在沸反盈天的火锅店里,哪怕窝在角落,都戴着黑色的口罩。

但他整个人的气质非常沉静,垂着眼眸看菜谱,还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朱一龙演的是卧底在警察里的黑道选手,骄矜优雅,有一双不可思议的清澈眼睛和一颗不可思议的黑心。表面上是个人人称赞、功勋无数、升职飞快的警督,私底下却做了无数乌七八糟的事儿。

白宇的角色戏份不多,因为他和导演交情不错,特别出演了一个心在黑道身在警局的小片警。他帮组织干点脏活累活,但这人做片警工作的时候,帮了一个七八十的老太太,这老太太惦记他,每天给他做喷香流油的茴香包子。就在这小片警打算弃暗投明的时候,被警督亲手杀了,死的时候口袋里还掉出来一个染血的包子。

怎么说都是个致郁系的故事。

 

白宇的戏份拍下来满打满算也不过一周,所以导演爽快地放他们出来吃晚饭聚一聚。

朱一龙选完菜之后,把菜单递给了白宇:“你看看想吃什么。”

白宇答得干脆:“好。”接过菜单却突然很欢快地笑,朱一龙莫名其妙地瞅他一眼。

 

朱一龙的口袋里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他想吃你……”

他呛了一口水,咳个不停,那厢冯豆子还得瑟地唱上了:“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他觉得冯豆子确实不应该在这里,最好应该在红油锅底。

 

 

6

 

白宇点完菜,就喊服务员来给了菜单,把桌上的两套餐具都拆开,摆了一副在朱一龙面前:“我们龙哥还是这么爱吃火锅。”

语气熟稔,就好像从未出现过几乎不再联系的那两年。

 

镇魂的宣传期过后,起初两个人还偶尔约着一起。但行程时有冲突,十次有九次都是一个人发了微信,另一个人第二天才有空回复,更别提抽出同样的空闲时间来打游戏或者彻夜聊天。

有时候朱一龙点进对话框,看着之前他们互怼的聊天记录,能笑半晌。但再想发点什么过去的时候,发现只是无从谈起。

 

两个人最后一次联络,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龙哥过年好”“新年好,加油”。

那之后,甚至连群发祝福都不再有。

 

他在镇魂之后进过许多剧组,依旧充满好奇心地扮演每一个应当好好演绎的角色。他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许多都心思玲珑剔透,不露声色地在剧组照顾他,哪怕他有些内向也不至于隔阂。

但他们都不是白宇。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那么多可以伤春悲秋的时光,他一个人也过得顺风顺水春风得意——在那个夏天之后,拍戏与营业占了他人生的十之八九,生活按照计划一步步安稳地走向高处,从来是他的梦想。

但每当他签了一部有趣的剧目,或者走过陌生街头望见浮华世间稀奇的景,总习惯性地点开白宇的头像。

点击发送键的瞬间松开手指,再若无其事地删掉。但也会习惯性地在对话框留一个字,让他浮在置顶的第一个,有种虚假又隐秘的快乐。

 

这世间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无非是有那么丁点不习惯的难过。人生漫长,除了工作还有那么冗长的时间,足够消磨。

只是他短暂想过,倘若生活中多个白宇分享喜忧参半,那么未来或许更值得期待。

他说,只是会偶尔这么想,仅此而已。

 

 

7

 

朱一龙不像白宇,即使隔着长久不见的时间,仍可以依靠饭局得心应手的交际手段,他大部分时间竟不知道接什么话。虽然有白宇在,就不怕气氛尴尬,但他俩到底不是熟悉得如同捧哏逗哏讲相声一般了。

隔着火锅的白汽望过去,白宇一如既往,眉眼干净又跳脱,就像从他的记忆里硬生生拽出来的一样。你觉得他成熟的时候,他就跟你瞎闹;你觉得他幼稚,他偏偏靠得住。

又复杂又迷人。

 

在又一阵的沉默里,朱一龙试着找话题:“最近跟女朋友怎么样了?”

话头甫一出口,他突然有些懊恼,怎么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太僭越。

 

白宇拿着玻璃杯,喝了口酸梅汤,盯着他笑了起来:“早分了啊,哥哥,你可真不够关心我。”

朱一龙觉得心脏一紧,好像在盐水里皱缩起来:“……分了?”

明明拍镇魂的时候还来探班,抓着白宇的袖子笑得春光明媚。是个很可爱的姑娘,但又折磨着他的独占欲,让他不得不嫉妒。

 

白宇耸耸肩:“我想结婚,她不想,就分了。”

刚刚紧缩的心脏一下子松开,沉沉地坠了下去,落到漆黑的深渊里。

朱一龙舔了舔干燥的上唇:“……这样啊。”

白宇似是无意地瞟了一眼他的动作:“对,是这样。”

朱一龙皱着眉忍了半晌,还是开口问了:“不然不会分?”

白宇笑得若无其事,恍若真的没心没肺地重复他的话:“是,不然不会分。”

失重般的眩晕终于落地,砸得生疼。

 

之后的饭局时光,甚至比前半段更难熬。

朱一龙花许多力气才维持了平静的表象,甚至连冯豆子从他口袋里爬出来,站在碗边偷吃跟他自己差不多大的牛肉片都不想管了。

回去的路上,瞧他情绪低落,白宇也识趣地没带他续摊,两个人回到酒店就各自休息去了。

 

朱一龙把自己裹成汤团儿,厚重的被子压在身上,仿若一个虚假的拥抱。他也搞不清自己气的是什么,他一贯被别人称作好脾气好修养,怎会因为无心的三言两语就堵得胸口发闷。

冯豆子坐他床头叹气:“唉,傻子……他骗你呢。”

朱一龙埋在被子里,没听清他说什么,缺氧得迷迷糊糊,便睡过去了。

 

 

8

 

第二天叫他起床的是花无谢,锦帽貂裘,神气活现。

朱一龙不禁感叹,比起冯豆子,花无谢简直是个小天使,乖乖地坐在他的茶杯里,时不时还仰头朝他笑,可爱得就像一个真正的手办。

他把茶杯放在一边就去拍戏了,助理帮他添水。回来的时候,他看到二花正舒服地泡在水里,两只胳膊搭着杯沿,玉白的脸被热气蒸腾得红扑扑。

朱一龙好气又好笑:“那你让我喝什么?”

花无谢眨巴眨巴眼:“喝……我的洗澡水?”

朱一龙伸出一只手指,把他往水里一按:“你还是自己喝吧。”

 

助理小姐姐刚来实习,战战兢兢地看着老板对着茶杯念念有词,但就是不肯喝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眼看着白宇笑吟吟地停在朱一龙面前,就跟看到了神仙一样。

白宇拎了瓶西柚味的水溶C100,扔给朱一龙:“龙哥,补充点维生素C,你看你被海风吹的,起痘又起溃疡,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朱一龙扬手接住,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饮料,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喝过它了。

 

那是谁的声音在他的耳畔执拗地问:“我给你调的饮料,哥哥,你喜不喜欢?”

你喜不喜欢?

 

他看着面前的人,做了片警打扮,歪着头眯着眼望他,恍惚间和赵云澜重合起来。洒了满身阳光,痞气又温柔。

真糟糕。

这个人来了,好像还把走失的回忆都带回来了。

 

 

9

 

下午他和白宇都得上工,许久没有一起拍戏的两个人非常认真。毕竟都是打了演技派烙印的人,自己经手的戏份,总要保质保量。

入了戏就没那么多纷纷扰扰的心思,他俩的演技在这两年都长进了不少,导演爽快地喊了“cut”,若不是群演卡壳,一条就能过。

 

朱一龙松了口气的瞬间,却差点又一口气没提上来。花无谢顺着桌子瞎蹦跶,溜到了白宇肩膀上,坐得舒舒服服。

虽然知道旁人是看不见他的,朱一龙还是提心吊胆,只好假装拍了一下白宇的肩膀,把花无谢又提溜着放进茶杯里泡着。

他在心里冲花无谢咆哮了三遍“你干什么”,某手办无话可说,只能蔫蔫地瘫着。

 

白宇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龙哥?”

朱·假装乖巧·一龙:“没事。”

花无谢:“有人欺负我……”

白宇意味深长地看了朱一龙一眼,就转回了视线。

 

 

10

 

在场边等着道具组搭下一个场景的时候,白宇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冲着朱一龙挥一挥:“龙哥还玩游戏吗?”朱一龙点点头,阳光从他睫毛的缝隙透下来阴影,像一把微雕扇子。

白宇闻言就喜滋滋的凑过来,往朱一龙的椅子上挤:“来来给我腾点地方,一起玩一起玩。”已经很久没人跟朱一龙这么闹了,他羞恼地推白宇肩膀:“你走开。”但要说是真让他走开吧,偏偏又自己凑过去看他玩的到底是什么。

白宇机智地选择性无视了他这句话,硬是蹭了小半个椅子。两个人埋头嘀嘀咕咕半晌,花无谢好奇地伸了脖子看热闹。

 

旁边走过来一个同组的演员,看到他俩挤作一团,打趣道:“我们剧组又不缺椅子,你俩非要这么挤嘛?”这人白宇也认识,他就笑嘻嘻地答:“哎我们龙哥自带勇气可嘉buff,在他身边也能沾点儿仙气。”

朱一龙两只手都忙着操作,只得踢他一脚:“胡说八道。”

游戏里的白宇小人苟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看着朱一龙小人横冲直撞往前跑,慌忙跟上了,在他身边像只毛猴左蹦右跳:“龙哥等我!龙哥等我!”

结果大叫的声音引来了一个小队七八个敌人,他俩直接被团灭了。

 

白宇挤眉弄眼给他捏肩:“龙哥,我这不是想跟你共进退嘛,看在我一片好心的份上别生气啊。别人生气我不气,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你说对吧啊,龙哥?”

他这一长串话像连珠炮似的不间断,朱一龙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好气又好笑地打了他一下:“你干什么!”

某握力80kg的人其实真没用劲,白宇还“哎哟哎哟”挤眉弄眼地装疼:“龙哥我错了还不行么,请你吃火锅吃火锅。”

朱一龙这么个比女团成员的表情管理更严格的人,愣是没屏住破功了,起身的瞬间轻轻扬了一下嘴角。

白宇打蛇随棍上,死皮赖脸地凑过来:“骗我呢吧,你明明没生气,还诓我一顿火锅。你看你,又偷笑了!”

 

花无谢扒着杯沿往外看,瞟到这一幕,撇了撇嘴:“打情骂俏,真是没眼看。”

助理:“……我的gaydar响了。”

 

 

11

 

第三天,吴邪带着他的小铲子来了。

吴邪不爱粘着他,一个人跑到周边勘探,十分专业。

挖呀挖呀挖呀挖呀挖,他坚持不懈地挖,永不停止地挖。

 

#新《无x道》剧组发现古代墓葬#的消息隔天就上了热搜。

朱一龙和白宇站在坑边啧啧称奇的样子也被拍下来传上了网,#镇魂兄弟再次合体#冲上了热搜第一。

 

吴邪累了一天,脸上胳膊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结果嘛……当然还是上交给国家了。

 

 

12

 

傅红雪来的那天,他们恰好有一场很危险的戏,码头交易,小片警打扮成小混混看货,警督带人来做戏,顺便清除警察里对他抱有怀疑的人。

黑帮火拼,再加上警察浑水摸鱼,整个场面要拍得紧张刺激。

海风吹来秘密的腥味,几十人在暗影幢幢的礁石之间高速躲闪,枪声间或在海浪拍击礁石的缝隙中响起,就像是末日降临的惩罚。

 

傅红雪坐在礁石顶上。

即便被缩小成了十厘米的高度,他还拎着那把通体漆黑的刀——which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手办了。

他就在月光最亮的礁石上,长发流着粼粼波纹,就像海面一样神秘莫测。悠远的目光投向海天相接的天际线,不曾转回。

 

待到剧情终于进展到尘埃落定的时刻,除了被故意放过的警督,在场的警察都变作了一具具尸体。警督和组织头目交换了眼神,示意该撤退了。

小片警并不知警督的真实身份,偷偷往他手心里塞了一张告密的纸条。警督大大方方地展开来看,然后这可怜的小片警就被警督一枪毙命,心口开出一朵鲜亮的血花。

小片警和他住同一条街,每天早上也会分给他两个包子,可他下手的时候,毫无犹豫。

 

为了表现人物的矛盾,朱一龙蹲下身,拿起那个染了血的茴香包子,擦了擦,放进白宇手里。

白宇大张着眼睛,特写镜头里,他涣散的眼神写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他向外一口一口地呕着血,白衬衣都染成暗红,怎么擦都再也擦不干净了。

 

这场戏拍了好几遍,群戏,又是夜戏,现场调度是个大问题,再加上是在海边的礁石间穿梭,导演扯着嗓子吼,让大家注意安全。

警督要躲在礁石后,和组织一起做戏,假装自己没被发现,待事后再爬上礁石偷偷逃走。

但难得警督在杀人后十分焦躁,手抖得不能自控,满脑子都是之前小片警给他茴香包子时灿烂恍如阳光般的笑。

现在,他指甲缝里混杂着小片警的血,和攀爬礁石时的划伤。

 

 

13

 

礁石常年受海风和海浪侵蚀,某些部分已经松脆得不堪重负。天冷的要命,石面上的水汽甚至都凝成小冰晶,按上去打滑。

朱一龙换手的时候恰好抓了这一块,触手的一瞬间,他便心知不好,像是抓了一手沙,风一吹就散了——就跟顾里说的没有物质的爱情似的。

又正是他移动重心的时候,他心里一慌,整个人猛地向下坠了十几厘米才堪堪停住。

他手快冻僵了,手臂已经用力得发紧,腿吃力地使劲,但分毫不能阻止他下落的趋势。他现在离海面还有两三米,虽算不得高,但近岸的海水很浅,水面以下还有零落石块,若掉下去必然受伤。

导演场务都慌忙地往他那边跑,但天黑,地势又过于复杂,怎么都还得几分钟。

 

傅红雪突然动了。

虽然只有手指那么长,但傅红雪仍旧是刀客的作风。宝刀出鞘,深深地扎入了石缝里,他一手攥刀,另一只手拼命伸长去抓朱一龙。

傅红雪吃力地挣着,但再努力也不过能握住他的一根手指。朱一龙觉得这样下去,怕不是自己的手指断得更快些。

他缓慢地向下滑着,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倘若傅红雪本体是蚂蚁就好了,大概就能驮动他体重几十倍的自己了吧。

低头看了看脚下翻腾的海浪,他闭上了眼睛,自嘲地想,腰伤怕是得更严重了。

 

 

14

 

他的手突然被一个人抓住。

浸着海风的凉意,沾了零星海水,但又确实是温暖的。

用力地拉住了他。

 

他仰头望去。

白宇趴在礁石的边缘,急促地呼吸。

他的眼睛被月光浸润,温柔得不可思议。

他说:“我在呢,哥哥。”

 

 

15

 

场边的工作人员把他俩都捞起来的时候,两个人的力气都快用尽了。

但白宇一直紧紧地攥着朱一龙的手,不曾松开。

 

到了光亮点的地方一检查,朱一龙身上只有小块的擦伤,白宇倒是意外的更严重些,小腿和胳膊都划伤了几处。伤口冒出的血已经凝固了,跟之前衣服上的假血混在一起,不分彼此亲密交融,伤口狰狞得吓人。

导演惨白了一张脸,赶紧让医务组处理。白宇笑得云淡风轻,就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拍了拍导演的肩膀,安慰他“没事没事儿,小伤,不要紧”,让朱一龙扶着他坐在椅子上。

 

可这人即便是这样了都不肯安分,撒娇着让龙哥站他旁边,脸贴着他的腰,蹭来蹭去:“龙哥你让我靠会儿就不疼了。”

朱一龙不好在他受伤的时候推开,只能顶着从整张脸红到脖子的绯红色,向周围投去“社会主义兄弟情”的目光。

导演等一众剧组成员:……老子信了你的邪。

 

 

16

 

心理学上有一个吊桥效应。

在高山之间走过吊桥的人,往往心跳加速,这时候如果碰巧遇见某个人,可能会误以为自己是因这个人才心跳过速。

是错认的爱情。

 

朱一龙还是在电视剧里扮心理医生的时候,偶然瞥见了这个理论。

他在剧里苦口婆心地劝对方,这种类似移情的心理效应不可取,让来访者不要轻易地爱上他。

但当局者迷,他此刻竟很难分清,自己猛烈的心跳到底是来源于逃过一劫,还是因为某人在月光下过分明亮的眼睛。

 

又实在是相似的场景。

彼时,在还是沈巍的朱一龙面前,赵云澜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垂着眼眸。他拍完自己的戏份,在场边深深呼吸了数次,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他从来是个好演员,要感角色所想,做角色之事,最终成为这个角色。

他那时认为自己爆发的情绪来自沈巍。他心血浇灌的沈巍,在赵云澜身祭镇魂灯的刹那,颤抖不止地跪了下来。

心伤也像胃痛一样,有了清晰分明的病灶。

 

 

17

 

那之后又过了许久,他们慢慢地远离,慢慢地不再联系。

但每一个能勾起他想到这个人的场景,想起白宇,就仿佛有细线牵拉着胸腔,一根一根用力地绞。

那不仅仅止于警督对于一个善良的小人物微妙的感念,甚至不止于沈巍对赵云澜。

他曾经也以为是自己太过入戏,可抛开这些角色之后,哪怕只是望见此人眉眼,心脏还是像沾了沙砾,每次跳动都摩挲得疼。

 

渐行渐远渐无联络,但这惦念从未被消磨。甚至如同讳疾忌医,随着时光漫长而成了难以治愈的沉疴旧疾。

他按着如同擂鼓般的心口,视线边缘都随着脉搏跳动颤抖,恍恍惚惚才终于明了心意。

 

朱一龙看着傅红雪用跟他同款一瘸一拐的姿势跟在白宇后面,靠在他脚边喘息着坐下。

连自己的傅红雪都可以这么亲近他吗。

 

可他到底是个脸皮薄的性子,除了“谢谢老白”“好好休息”,当着这么多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回到房间才订了一锅鸭血粉丝汤和猪蹄煲外卖,让助理给白宇拿到房里。

好歹吃啥补啥。

 

 

18

 

说曹操曹操到,隔天早上来的就是沈巍。

清早开拍之前,朱一龙站在白宇房间门口,犹豫再犹豫,来来回回三趟,完美演绎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最后终于推开了门——还是自己房间的。

 

沈巍端端正正坐在窗台上,衬衫领带一丝不苟,看他回来,了然于心:“没去探望病号?”

朱一龙点点头。

面前的沈巍是他与白宇最深的交集,似乎看到他,心就飘回了那个光芒万丈的夏天。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想着,沈巍该是什么都知道的。

 

沈巍冲他无辜地眨眨眼睛:“那你就当帮我去看看他呗?”

朱一龙莫名其妙:“你要看他做什么?”

沈巍抿了抿嘴,又轻又慢地说:“就当帮我看看赵云澜吧,我都很久、很久没见他了啊。”他的语气轻得像朵云,却偏偏重逾千斤,沉沉地压在朱一龙心口。

他又是这么不擅长拒绝的人,只好折返出门。

 

 

19

 

白宇正百无聊赖地半躺在床上,被助理勒令好好休养,因着胳膊上的伤,连手机都被没收了。看到朱一龙过来,简直是遇见了大救星,恨不能拉着他谈星星谈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

 

朱一龙把靠垫给他放好,轻声责备:“受伤了你就好好休息,留疤了多不好。”

白宇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贴心服务:“伤疤是男人的勋章,而且这不是为了保护我龙哥嘛,给我俩留个纪念。”

朱一龙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等会儿我去小摊子买十斤贝壳给你当纪念,你可别折腾自己了。”

白宇表示不满:“你就拿十斤贝壳打发我?这也太不合适了吧!”

朱一龙想想,问:“那不然请你吃饭?”

白宇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还吃呢,我昨晚上喝的汤现在还在嗓子眼儿,就这还分了一半给我那助理呢。”

面对着明显想要狮子大开口的人,朱一龙还是十足好耐心:“那你说?”

“我后天就得走啦。”白宇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导演说你这两天要赶戏,只有明天晚上才有空,陪我去海边逛逛吧。”

 

看到朱一龙有点犹豫地瞟了眼他的腿,白宇拍了拍被子:“嗨,这点小伤而已,明天肯定好得差不多了,答应我呗龙哥?”

朱一龙看着他瞎扑腾的样子,就想起来昨天这人跑得多一马当先,才能赶在那么多人前面拉住他。

这一身伤又都是为他。

想起满天河的星辉是如何落入他眼睛,心不禁一软,帮他掖了掖被角,温柔地应了声。

 

 

20

 

朱一龙再看到沈巍的时候就有了底气。

沈巍问他:“探望好了?”

朱一龙说:“嗯。”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白宇突然亮起来的眼睛,心里也觉得一片温暖。

沈巍原本不是爱笑的性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扬起了嘴角:“果然。”

朱一龙听不懂他在打什么机锋,正好助理来催他去片场。沈巍做了个“请自便”的手势,看起来是不打算同他去了。

想到开头那两天粘人的冯豆子和花无谢,朱一龙此刻竟有些抖M的伤感。

 

朱一龙前脚去了片场,沈巍后脚就溜达出门,闲庭信步地走在酒店里,同原本的自己没什么差别——好像他自己不是十厘米那么高一样。

他熟门熟路地走进了白宇的房间,黑袍使大人手一翻,就端坐在了白宇的床头。

 

原本应该感觉不到什么的白宇却偏了偏头,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你好啊……沈巍,今天是你啊。”

沈巍沉声道:“好好养伤。”

房间里萦绕着鲜花清妩的香气,沈巍停顿了一下又开口:“他还喜欢你。”

 

这句话像是有什么魔力,整个房间的气氛因为这五个字而舒展开了。

像是乐曲的华章缓慢铺陈,白宇低笑了半晌,往后一躺,深深地陷到蓬松柔软的枕头里,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嗯,我知道。”

 

 

21

 

接下来的两天朱一龙都忙得脚不沾地,这两天都是重头戏,安排又紧,戏里戏外几乎连多喘个气的功夫都没有。

好在沈巍和接下来的小公爷都是自得其乐的性子,特别是小白团子齐衡,坐在桌上,一个人特别安静地看了整天的书,像个极漂亮的摆件。

 

天色越晚,朱一龙越是有点紧张,他努力说服自己,是因为怕晚上去海边使得白宇的伤口恶化。

自然不是因为同行的白宇是他新晋的暗恋对象——虽然这个“新晋”是因为发现得晚了一点——好吧也不只是一点。

 

他其实比看上去清秀的外表更有决断,早有主意,但总要走些程序来说服自己。

齐衡瞧着他愁眉不展,搁下笔,目光像是透过他望向了更远的地方:“我啊,这辈子谁都对得起,但想了想大约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却又拼了命去争取。”

小公爷笑起来如朗月清风,吹开一池春水:“你试试看,人总得为自己活一次。”

 

 

22

 

海边的夜晚格外的黑,但至少夜空很美,即便没有月色,一望无际的辽远深蓝也让人沉静下来。

暗沉沉的夜里听觉愈发清晰,海浪拍岸又褪去的背景声使得夜更静。只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踩着沙子像踩着一地雪,僵僵地落入实处。

 

白宇裹了件中戏标志的羽绒服,从头到脚包得像只粽子,还冷得直跺脚。

朱一龙套了件羊绒大衣,戴着金丝边眼镜,鼻尖冻得微微发红。刚洗过的头发软软地趴在脑袋上,看起来跟刚出校门的大学生没什么差别。他演的警督斯文败类,近视眼镜是标配,他为了让自己习惯,平时也就都戴着了。

“简直让人把持不住。”来自朱一龙助理的肺腑之言,得到了白宇的深切认同。

 

自然而然的,白宇一把抓了他龙哥的手,塞进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你看你这手冰的,也不戴个手套,北方的冬天很冷啊南方人,不要这么浪好不好?”说完还小声嘀咕两句:“你这大衣怎么连个口袋都没有。”

可白宇的口袋也不大,两只男人的手挤在一起,交换体温,暖意袭来,几乎是要十指相扣的姿势。

朱一龙把发烫的脸往毛衣里躲,带着热气的呼吸把眼镜都蒙了一层雾。

 

“你眼镜起雾了,我帮你擦擦呗。”白宇站在他对面,说是擦眼镜,脸却凑得愈发近了,笑得贼兮兮的,“龙哥你闭个眼啊,这么直勾勾地看我,我可把持不住。”

朱一龙把脸埋得更深了,眼睛透过镜片,如同振翅欲飞的蝶:“你走开。”

“闭上嘛,闭上嘛,”白宇几乎把下巴都搁人肩膀上了,蹭来蹭去,“闭上吧哥哥,嗯?”

 

朱一龙觉得自己的心脏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但还是佯装镇定,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乖乖地合上了眼睛。

只感觉有温暖的气流轻轻拂过,带着一股清凉的薄荷味儿。

 

 “好了。”

朱一龙有点迷惑地睁开眼,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清。

这倒霉孩子还说帮他擦眼镜呢,结果只知道恶作剧,往他镜片上哈气。现在雾气生得比刚才更浓了。

他眼前像铺了块白缎,什么都瞧不清。

背景音是白宇幸灾乐祸的笑声。

 

 

23

 

他咬咬牙:“白……”

更多是羞恼于此刻自己竟然有些空落落的心。

 

可,谴责的“宇”字还没吐出来,就被堵在了唇齿间。

柔软的,饱满的,带着星星点点凉意的,嘴唇。

小心翼翼地同他厮磨,试探,还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顺着血液循环传至心脏,炸裂了一场铺天盖地的火花。

 

朱一龙站直身体,轻喘了两声,死死盯住面前的人嫣红如同玫瑰花的唇色。

偏偏这人还不老实地环他脊背,手蹭上蹭下还不停说骚话:“哎呀这要是在屋里有暖气,就能摸到我们龙哥漂亮的蝴蝶骨了,失策了失策了。”

 

朱一龙用手背蹭了下嘴唇,带着笑,慢条斯理地取下了他的眼镜,温柔地卡在了白宇的鼻梁上。

在白宇喊着“龙哥你学坏了啊”的时候,往镜片上轻轻哈了几口气,让白宇的眼前也迅速蒙上了一片白雾。

“不能不公平,这次轮到我了。”

他用力地亲了下去。

 

白宇透过逐渐恢复的透明镜片,瞥见远处灯塔的亮光,生命从来没有如同此刻现出圆融饱满的轮廓。

如同奔徙过千山万水的旅人,终于找到归途。

他满足地抱住了他的大美人,并在此刻实心实意地发出了赵云澜一般的感慨:“洒家这辈子,值啦。”

 

古希腊传说,远古时代里,人曾经是圆球似的东西,拥有四手四脚四耳和两张背向的脸。宙斯觉得惶恐,用头发丝把人切成了两半,人只能软弱地学会用两只脚行走。

所以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身体,找到后就迫不及待地拥抱亲吻,不肯再分离。

 

星光温柔地扑到他们的怀里,像一场奋不顾身又难以抗拒的爱情。

 

 

24

 

晚上在北方有暖气的房间里,某白同学终于如愿以偿摸到他龙哥的蝴蝶骨,虽然因为他家龙哥害羞得紧,隔着白衬衫吧,但好歹买一赠一,还蹭了一截腰线。

这波不亏。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他俩挤在沙发上,盖了一张毛毯,幼稚地抢了会儿被子。酒店的台灯晕出一片昏黄光影,给他俩留了半晌的抵足而眠。

电视上在重播大半年前的一个娱乐节目,他俩都是受邀嘉宾,但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刻意避嫌,流程里他俩一头一尾,连个碰面不相见沉默擦身的机会都没有。

 

白宇枕着朱一龙的肩膀,手点着电视屏幕:“你看,就那时候,你跟那丫头在前边做游戏,我就站在后台那个小角落里……哎你看就那儿,看到了没有?我就站那儿,躲在后台看你,特别心酸地想,哎呀我们龙哥真是受欢迎。”

“我站那儿看完了你的整个节目,站得腿酸。然后我就想啊,凭什么台上的人不能是我呢?”

这种不甘心来得莫名其妙,他们又不是没有过并肩而立,又骄傲又恣意,仿佛山河并立,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好时光。但那偏偏是过去,是他抓不住又不肯放走的旧人旧物旧韶华。

他不肯只满足于过去,他要抱得紧的现在和无限未来年光。

 

朱一龙偏头看他,捏了捏他的脸,扑哧笑出声。

白宇特不好意思,不敢抬眼:“怪丢人的是吧?我现在想想这想法太好笑了,上学的时候都没这么幼稚。”

“没有。”

“嗯?”白宇不知道他想说什么,顺着朱一龙修长的脖颈望上去,瞟见他脸上鲜少这么生动的得色。

“我也站在那里,看完了你的。”

所以好在两个人的不安,没有成为埋葬心里至死方休的漫长求不得。坦白了,终是成为他们与生俱来青藏高缘的甜美果实。

 

“怪不得那天有人拍你眼泪汪汪,说是我千里迢迢送你的烤鸭被人抢了,你在后台号啕大哭。”

“你走开。”

 

 

25

 

“你坦白从宽啊……不是说有女朋友?”

“……好基友,好朋友,打掩护,一起走。”

 

“你要结婚,她不想,不然不会分手?”

“对啊,我想结婚,是想跟你结婚。至于她,她怎么能想跟你结婚,她想都不要想。”

 

“……你抓的这是什么重点。”

“对不起嘛龙哥,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一年多了,我有多少次想联系你,也想说清楚,但我不敢,我真的不敢开口你知道吗?我怕你用朋友的态度对我,更怕你……连朋友都不想跟我做了。”

 

“不会。”

“嗯?你说啥呢龙哥?”

 

“我说……喜欢你,所以,不会。”

 

 

26

 

第七天早上醒的时候,毛猴在朱一龙的头上蹦迪,大约是把他的头发当成丛林探险了。

朱一龙打着哈欠起床,去送准备今早离开的白宇。

毛猴欢呼一声,从他的头发上荡到了白宇的头发上。

 

朱一龙觉得这一幕异常熟悉,在想到冯豆子的时候突然恍然大悟。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而冯豆子的本质就是毛猴。

 

白宇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哟龙哥你这毛猴太可爱了!我想了想,这我怎么演的出来。果然,我们亲爱的龙哥,才是最适合演毛猴的人。”

朱一龙又想拿金箍棒打死他了,螳螂拳也行。

 

 

27

 

Wait……等等……

“你这毛猴……?你看得见毛猴?”

白宇赶忙挥挥手:“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什么毛猴?我们龙哥跟毛猴有啥关系,没有毛猴,毛猴是什么,不存在的。”

“那你还不是一句一个毛猴!”

朱一龙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在今天毁个一干二净了。

他第一次产生了无比悔恨的情绪,在他说的“人不要为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后悔”上了朱一龙金句bot之后。

 

之前是谁跟他说“除了你没人看得见的”?

是冯豆子。

他怎么会傻到信冯豆子的?

 

 

28

 

白宇黏糊糊地抱上来,在朱一龙颈间蹭了蹭,清早起来,他的鼻尖冰冰凉凉的:“哎呀你也别怪他们,要不是他们,我们俩谁也不坦白,这次难得有一起拍戏的机会也浪费了不是。”

他抱得死紧,朱一龙怎么挣都挣不开:“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白宇坏心眼地往前一扑,他家一龙哥哥躲闪不及,直接被按到床上了,惊慌失措的表情十分美味:“还能说啥呢,说你爱我呗,哥哥。”

说话间吐出的热气就在朱一龙耳边蒸腾,连带着他的心跳扑腾着像只蝴蝶:“……他们怎么能这么向着你。”

白宇得意地亲了他一下:“他们都是你的一部分,这说明你的心啊,早就偏到我身上了。”

朱一龙执白宇的手看他(没睡饱)的泪眼,竟无语凝噎。

 

 

29

 

“即使没有他们我也会说的。”白宇抱着他蹭来蹭去,声音闷闷的,“你看我都不需要那些角色来给我助攻,就能看清自己的心了。”

“他们不相信我跟你见面的时间那么少,能产生什么感情。其实爱上一个人……一秒钟就够了。”

“反正,反正,”白宇撑起手臂,自上而下看向他的眼睛,线条优美流畅,像情韵皆备的水墨花,“这位施主,你命中就注定有我这么一劫,别想逃。”

此小郎君唇红齿白,端的是骗了人回家,万般得意地笑。

 

朱一龙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轻得像从心尖上发出来的:“知道啦,知道啦。”

他心甘情愿,在劫难逃。

 

 

30

 

七个助攻排排坐,哦不,其实是五个,躲在窗帘后面偷看得眼红:“秀恩爱,死得快。”

冯豆子:“身边只有一匹骆驼陪我!”

毛猴:“嗷(哪儿有骆驼我也想看)!”


——————————————End——————————————

嘤心疼我家小公爷。

我写了这么久同人居然第一次正经八百写恋爱戏,真的ooc到没边了,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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