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强盛。盛强。
小欢喜。凡士林。
镇魂。朱白。宇龙。巍澜。
大宋少年志。宽辛。
全职。叶皓。

【凡士林】朝云(六)

*将近6k字,我真的太勤劳了,前文请戳合集


21

 

从那之后,在方一凡的眼里,林磊儿是一点一点好起来的。

逐渐会跟他打闹,偶尔和方圆童文洁撒娇。除了原本规律的睡眠,变成了每天多过十二小时的赖床精之外,他像是从未有过任何逾越人生轨道的念头。

他依旧是方一凡最安稳不过的兄弟,是童文洁最乖巧不过的外甥了。

 

有时候林磊儿还会催着方一凡不要把全副心力都放在自己身上,看出他对黄芷陶的与众不同,就偏巧在旁边打三两个助攻。

与全班同学一起,在老师先后点到他俩名字的时候跟着起哄。

黄芷陶找方一凡收作业的时候,甚至在旁边开玩笑叫一句“表嫂”,引得乔英子和满脸通红的黄芷陶一起,无情地敲他脑袋。

好在他天生一副乖乖牌的样子招人喜欢,她俩即使下手也不会太狠。

 

可每当这个时候,方一凡却会突然有些别扭,平日里高冷的女神也蓦地失了颜色。他搞不清楚自己的变化从何处起,从何处生,也不知道他该如何浇灭这莫名而燃起的心火。

他只知道,他的烦恼都写着林磊儿的名字。

眼角、眉梢、唇珠、腰线……全部都,甚至比黄芷陶更耀眼夺目。

 

方一凡搞不明白,现状有如何的不好。

他们和千千万万的表兄弟一样,有四分之一的血缘关系,保持恰当好处的距离,嬉笑怒骂皆打磨成岁月长河中的石上文章,镌刻着永世不变的兄弟情。

你谈恋爱,我做僚机,又有哪里不好?

若他去问林磊儿,他表弟必然是低垂眼睛,用上目线看他:“很好啊,表哥,我觉得很好。”

可方一凡觉得林磊儿明明是懂的,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

 

就像此刻。

屋里的暖气团着一股热意扑面而来,林磊儿抱着毛熊玩偶,穿了法兰绒的睡衣,自己看上去也像是一只软乎乎的熊。

林磊儿歪着脑袋枕在熊上,细长胳膊细长腿耷拉在沙发边缘,冬眠得沉静。

方一凡从零花钱里扣掉伙食费和药费,攒了好久的钱,终于足够买一个二手的拍立得。他笑眯眯地坐在地毯上,凑在林磊儿边上拍了两张他睡得歪歪斜斜的照片。

甩着相片显像的时候,林磊儿眯缝着眼睛,用手挡着从窗帘里漏下的太阳光,迷迷糊糊地喊了声“表哥”。

从心里流出的温柔声音,仿佛冰糖葫芦外面裹的一层糯米纸。

 

那一线阳光照着空气间的微粒旋转沉浮,被暖气管升腾加温,变成了脱离这个尘世的东西,像是潜藏着对未来的某种暗喻。

“我减药了。”林磊儿眼睛弯弯,嘴角弯弯,看上去温柔安静,像一只布偶猫,“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方一凡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就像打完篮球后喝了一整罐冰可乐似的舒爽:“真的?真的吗磊儿!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好的!”

他为了报销之后仍然高昂的药费,寒假也没闲着,和磊儿一起去辅导机构兼职。两个人不好同时请假,于是累积下来,大约有个两三次没有陪磊儿去复诊了。

骤然听到这个好消息,他瞬间乐得没心没肺,像个二百五十斤的孩子。

 

直到童文洁穿着睡衣推门进来冲他咆哮:“方一凡你要死啊!大中午的不午休,在这儿鬼哭狼嚎什么呢?人家磊磊睡得好好的被你吵醒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期末考试考多少分,在这儿给我装神弄鬼!”

方一凡委屈地往床上一躺,拿被子盖着头:“妈,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至少……”

——至少在磊儿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啊。

但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他哼哼唧唧往林磊儿身边蹭,故意躺在他腿上,闻到一股清淡的,仿佛稀释了许多倍却依旧好闻的栀子花香。

 

“对了表哥,英子在群里问你要不要出去玩?”林磊儿就好像没感觉到自己的腿上多了重量,继续刷了刷手机。

“去什么去啊!”方一凡觉得此刻已经足够美好到他不想打破,但转念想想,大夫又说应当让林磊儿多和人接触,于是勉勉强强说,“那好吧,不过一会儿……”

“一会儿怎么了?”林磊儿瞧他半天没说话,好奇地问。

 

自从上次季杨杨把林磊儿的手机撞碎了,拿去修理完还给他之后,就像是有什么磁铁吸着他似的,明明他跟自己才是一个班的,结果还常常往林磊儿这种优等生的班级跑。

方一凡每回中午带林磊儿吃饭的时候,都觉得旁边有个影子晃悠来晃悠去。这时候他通常都会夹个鸡腿扔到林磊儿碗里,再刻意亲密地摸一摸他的头,总能看见季杨杨用旁光——啊不是,用余光瞥他,一副“你幼不幼稚”的表情。

都是中二少年你装什么拽哥啊?

林磊儿过于内化的情绪和性格,会让他在内心一遍一遍割裂伤口,却不会张口求助。虽然方一凡不想承认,但是季杨杨基于父母长期在外所形成的独立坚韧,是林磊儿此刻最需要模仿学习的。

但看到他俩在学校图书室并肩学习,林磊儿低下头细声细气地给季杨杨讲题,即使林磊儿有时候也会眯起眼睛笑起来,像只心满意足的小狐狸。

方一凡也还是不高兴,往往抓着林磊儿纤细的手腕,拉起他就走,看着一脸懵懂的表弟闷闷不乐。

 

——等会儿你离那个季杨杨远点儿!

方一凡翻了个白眼,还是把这句话咽下去了。

他觉得自己最近咽进去的秘密也太多,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变成个储蓄罐——虽然是不吃硬币还倒吐硬币给林磊儿的那种。

 

 

22

 

季杨杨又同父母大吵一架,干脆刷舅舅的卡包了个套房。林磊儿他们刚到的时候,他脸上还弥散着家庭战争的硝烟余味,若隐若现的带着薄荷烟的气息。

有点呛人。

方一凡瞧他沉闷的样子,有点英雄惜英雄的悲切,心中对他的讨厌也少了几分。

“说到底也不过是跟家里闹矛盾的小屁孩儿嘛。”

他心里的一股骄傲油然而生。这几个月私下默默照顾表弟的时光,让他蓦地产生了爆棚的成人感,仿佛一下子蜕变成为肩上能够扛起一整个世界的男子汉。

 

“我爸我妈非不让我报南大的冬令营,没意思……人间真的不值得。”英子仰躺在沙发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但……你还有爸爸妈妈呀……有爸爸妈妈,真好。”林磊儿迷迷糊糊把鸡尾酒当成了饮料,越喝越口渴,越喝越醉。脸上透出了浓烈的红色,像是野火燎原一般灼过白皙肤色,又烧到眼底,连同眼睛都干涩起来。

疼得发晕。

才喃喃说着平时不会说出口的话。

 

小姨小姨夫对他好,他乖巧又懂事,已经是和谐美满的模样了。妈妈教过的,人要懂得知足,学会感恩,才会有幸福的人生。

所以他在高山旁边狭窄的小道上战战兢兢,抱守着现有的一切。

山间的雾气中,他只能望着身边深不见底的谷地。方一凡的出现已经是一场暴雨,引山石滑落,致泥土坠行。他紧抓着崖壁,才没有在山摇地动之间同山石一般陷落。

现在不是七八岁,他可以松了手跳下枣树,让自己跌在方一凡的怀里。哪怕,这是他唯一能够离开这仿佛永远也不会解脱的路。

可,表哥还会等着抱住坠下的他吗?

这个问题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最不能问出口的那一个,基于血缘,和他最该感恩的亲人。所以他不敢走错一步,也不能走错一步。

未来的任何一步都不可以。

 

“有我们陪着你呢,磊儿。”季杨杨突然伸出手,拨了拨他前额的头发。

动作有点亲昵,跨越了朋友,甚至是好朋友的安全距离。

林磊儿不习惯别人的触碰,特别是生病之后,总觉得被人碰过的地方像糊了一层胶水,总要洗干净了才舒服。他感觉到眼前的人不是表哥,于是下意识地伸手挥开,又像是补偿般的,腼腆地冲着对方笑了笑。

在恍惚之中,他没注意到季杨杨垂下了眼睛,嘴角弯着却没有笑意,也没看见黄芷陶望向他们时的复杂眼神。

 

方一凡刚扭头跟乔英子喝了两杯,一个不注意,自家表弟就被拐走了。

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林磊儿正坐在季杨杨对面,一杯接着一杯,闷头喝着他从未试过的五颜六色的鸡尾酒。

这家酒店在P大附近,酒廊里调的酒也别出心裁地起了各类应景的名字,“静园星空”“一塔湖图”“五四晚风”……逃不出旁边那所百年名校的影响。

但酒到底是酒,度数深浅并不重要,甚至和谁喝也不重要了。

林磊儿就算是在减药,但也没有停。医生看他们年纪小没有嘱咐过禁酒,但方一凡上网查过,酒精只会让药的副作用进一步增强。

 

“季杨杨你是不是有病?”方一凡大踏步走过来,伸手就拎起了季杨杨领子,“你让磊儿喝这么多酒什么意思?”

季杨杨拿起林磊儿喝过的酒杯,慢悠悠地在指尖绕:“关你什么事?”

方一凡没想过这个答案,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季杨杨站起来,锐利的眼神直直地刺向方一凡,“林磊儿喝什么酒,跟什么人做朋友,与你有关系吗?如果磊儿真不想见我,他自己会告诉我,这些——跟你无关。”

“季杨杨你别太过分!我是他哥,怎么不关我事了?”握拳的手疼得过分,方一凡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被这无法解释的怒气升温到沸腾,“你心里想的什么,当别人都不知道吗?”

“没人比你更知道了,”季杨杨用力地抓住了方一凡的领子,把他狠狠地拽向面前,“没人,比你方一凡更清楚,我在想什么,对吗?”

 

季杨杨咬着牙在方一凡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便毫不迟疑地松了手。

那只他想要印上唇印的杯子应声而落,连同怔愣着跌坐在沙发上的方一凡一起,被留在了卧室门关上的巨响声之后。

被失眠困扰的乔英子在酒精的作用下在小沙发上睡熟了,连方才的争吵声都没有打扰她。黄芷陶站在一边,慢慢地喝完了她手里那杯酒。

 

一只冰凉的手攀附上方一凡的手腕,方一凡扭过头去看,林磊儿眼睛闭着,却依然带着眷恋依存的神情靠在他肩上,像是归巢的倦鸟终于找到方向。

“磊磊,累了吗?”方一凡瞬间收敛了一身脾气,软声地哄着喝得晕乎乎的表弟,“我们回家。”

林磊儿仰起脸,露出一个天真而没有防备的微笑,用力地点了点头。

方一凡小心翼翼地把林磊儿扶着站起来,但他走了两步都歪歪斜斜,然后突然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连珠炮似的张口:“小场面……不要怕,我能走直的!方一凡……方一凡你不要考倒数第一,小姨会骂你的……会说……会说‘方一凡你要死啊,倒数第一,人英子没考过,磊儿也没考过,就你考倒数第一’!”

戏精上身,连表哥都不叫了。

方一凡又好气又好笑,想敲他脑袋,又舍不得。

最后只好把人背在背上,龇牙咧嘴地下楼打车。

 

剩下的玻璃渣,混杂着酒液,碎在地上,一片狼藉。

黄芷陶推开卧室的门,看了眼站在落地窗前面,抿着嘴唇玩ps4的季杨杨,犹豫了很久,也没有上前。

她是这场闹剧中唯一的局外人,偏又最心疼。

她听见了季杨杨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明白为何此刻会落寞的是他。毕竟那两人的血缘关系将他们捆绑在一起,那是最直接也最无往不胜的利器。

 

“方一凡,你最明白。因为从头到尾,你和我,想的都是一样的。”

 

 

23

 

夜晚的寒风刮在脸上,像是冰冷的刮刀一层层磨蹭皮肤,露在外面不多会儿就麻木了。

“一一得一,二二得四……九九八十一……方一凡你会不会背乘法表呀?”林磊儿趴在方一凡的背上,呼出来的热气在空气中凝成微小水珠,扑簌簌地落在方一凡的脖颈间。

“小祖宗,消停点,现在别说乘法表了,我都快累得找不到家了。”

出租车只能停在小区外面,醉醺醺的林磊儿只能又伏上方一凡的背。虽然林磊儿比同龄人瘦弱,但好歹也是个一米七几的男孩子,骨架子依然重得压人。就算方一凡没事儿就去打篮球,也在寒夜里热出了满头大汗。

好在林磊儿虽然话多了些,人还是规规矩矩地抱着他,像一只软乎乎又傻乎乎的考拉抱着他最喜欢的那棵大树。

 

“able……absorb……academic……accent……”

背完了乘法表,林磊儿沉默了一会儿,方一凡也松了口气,谁知过一会儿,学神弟弟又开始背3500词汇表。

然后方一凡发现他一个都不会——开玩笑,他还是会一个的——就一个,able。

“好了好了,别背了,省点力气回去还要洗脸刷牙呢。”方一凡排除千难万险走到楼下,终于体会到了课本上不能让他认识到的长征的艰难。

自家窗口的灯已经灭了。

他松了口气,好在自家爸妈睡了,不然他真没法向他们解释为什么扛回来一个麻袋一样松散的醉鬼表弟。

 

冬夜的天空舒朗,星星稀少。

碰巧是农历十五,所以月亮格外的圆。只是月光被层叠不穷的高楼遮住了边缘,只有隐隐约约的银色光辉流动。

“要去更远的地方啊。”

方一凡突然就产生了这样的念头,想到一眼望去,只能看到星空和月亮的地方。

 

方一凡生在北京,教育资源最集中的地方,所以从前他一直想,只要顺顺利利考个本科,就能一直舒舒服服赖在家里。

可是少年的远行梦想,总是在不经意间开启。

他们长大,离开父母,背上背包,在转角道一声再见珍重。这总是故事的开始,也会是故事的结局。

只是背上的人要怎么办呢?

如果林磊儿要考清华,他要离开北京,那又怎么办呢?

 

像是被从心而生、延亘不绝的羁绊阻挡了迈出的步伐,方一凡扭过头,却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落了月光被霓虹灯刺破的余烬,染出一片色彩斑斓的黑。

“你……醒了,磊磊?”方一凡伸出手戳了戳林磊儿的脸,对方只是继续朝他傻乐。

听到这话,却皱了皱眉:“我哪里醉了……我没醉,我才没醉,你不要瞎说,不然告你诽谤!”尾音依旧是软绵绵的,落了星星糖似的甜。

“那好吧。”方一凡屏住了呼吸,看林磊儿的眼睛。

他的眼角微微下垂而显得无辜,骤然抬起的时候,情绪全都融化在睫间,只剩欲言又止的沉默。

 

方一凡后来去过冰岛,二十五岁的时候。那里没有疯狂堵他的私生饭,寂静得像是另一个星球。

他去了蓝湖,在热腾腾幽蓝色的温泉水里点了一杯最普通的金汤力。后来他又去了Silfra大裂缝浮潜,几十亿年前形成的海水冰冷、幽深却又清澈,神秘深邃的海底世界让他目眩神迷。

他在那一瞬间真正懂得那一双眼睛。

那样困惑却又清澈的眼睛,却潜藏着自太古至永劫,每一个曾遍历这世界求不得之苦的人,最深最深的秘密。

 

“那么,没有喝醉的林磊儿同学,”方一凡关上房间的门,咳嗽两声,扶住对方的肩膀,“你想对我说什么呢?”

“……”林磊儿望天。

“我不告诉别人。”方一凡正色。

“……”林磊儿玩手指。

“我发誓还不行吗?”方一凡保证。

“……”林磊儿不理他。

“说吧,求你了。”方一凡捂脸,觉得自己像是在诱拐小朋友,就差拿一颗糖出来哄人了。

 

下一秒。

毫无防备的,林磊儿的脸突然在他眼前放大,冰凉的、软乎乎的东西印上方一凡的唇。

呼吸交缠。

一股带着果香的酒味钻进他的鼻腔,随着呼吸循环,将咽喉、气管乃至肺泡都烧灼浸染。

 

“喜欢你啊……表哥。”

林磊儿的眼神看上去清明,方一凡却知道他有多醉。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挑明那个其实已经被季杨杨一语点破的真相。

这个答案原本就写在他们身上,写在基因里,写在每一个曾经相处过又分离的日日夜夜中。

他们是有四分之一血缘关系的兄弟。

却不可救药地被对方吸引。

 

方一凡何尝不知,林磊儿战战兢兢身处悬崖之上的恐惧,因着他也在。

狭窄逼仄的山路从来容不得两个人并肩前行。

若是不肯放下一切,孤注一掷,就只能像被惩罚把巨石推上山,又眼睁睁看它滑下的西西弗斯,让生命在绝望的无用中消耗殆尽。

他是曾经伸手抱住对方的人,现在又要亲手推下他。

但没什么可怕,他同他总是一起的,血脉相连。

 

口袋里细细碎碎传来塑料纸的声响,包装的边缘从毛衣的缝隙里戳进皮肤——是他之前随手在便利店里买的彩虹糖。方一凡撕开袋子,一颗一颗喂给林磊儿,再轻轻舔去他嘴角的糖渍。

好甜。

粗糙的墙体被暖气蒸腾出一片虚妄的热,按下去却只有真实的冰冷。

方一凡一只手抵住墙,一只手托住林磊儿的后脑,坚决而又笃定地加深了这个吻。

 

窗口汹涌而进的冷风,在暖黄色灯光照耀着的白墙上,波动出玄异而又迷幻的图案,自始至终,沉默着观望。

——这一场悖德之欢。

 

把一切文明都关在门外吧。

他只要林磊儿。

仅此而已。


——————————————TBC——————————————

本来因为太忙打算找老师约稿,结果看完十篇试阅觉得自己还是很想写,就飞速地把脑洞码完了,感觉又甜又刀。

把文明关在门外是我们树洞里一个搞骨科的人所言,这句话没有经历的人真写不出来,瑞思白。

我尽量填坑,不过期末火葬场可能性不大,让我先约稿爽爽吧hhh

欢迎评论交流哇👏这章很长所以也期待看到大家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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